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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I×底特律/RF】An Android or a man 07 (完结)

两人谁也不知如何能够走到了今天这地步。

已是寒冬，一切事物的轮廓似乎都变得冷硬了起来，破旧地铁的窗上仿佛就要凝了冰花，就连Finch的每一次呼吸也伴着一串雾气，但这让本就心绪不宁的Finch变得更加烦躁——因为Reese先生不会呼出气体。真实到不能再清晰的现实——Reese确实是仿生人。Finch有些坐立不安，他逼迫自己不去处理这无端的、甚至有些小孩子气的情绪，因为眼下显然有更加紧迫的事情。办公桌上那个低调却精致的黑色移动硬盘静静地接受着Finch的审视，那里面存放着Samaritan的一小段代码，足够让他摧毁Samaritan，而他在犹豫什么呢？不自觉地瞟了一眼Reese，目光触及到Reese的视线，便如惊弓之鸟般仓皇而逃。沉寂持续了大概两秒钟，或许是Finch的尴尬，亦或许是Reese对于他的犹豫有些不解。随后他听到Reese向他走来。他看见Reese蹲下身来握住他的手，冰凉的触感。Finch开始胡思乱想。然而Reese理了理他因为紧张而揉皱的衣角，并没有更多的动作便又站起。Finch松了口气。

“Harold，做任何你想做的事。”Finch一抬眼，便跌入了漩涡般的深邃与温柔。

他觉得今年的冬天似乎如烈火般炽热。

Finch很清楚直接潜入Samaritan总部将硬盘内他改良的病毒植入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在千亿分之一和百分之一中他理性地选择了后者，在他们秘密潜入全纽约供电枢纽植入病毒前，他们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免遭Samaritan特工的围堵。五分钟。Finch甚至不敢相信能争取到这么多的时间，尽管……他们能全身而退的机会渺茫。Finch根本没思考过这会不会是他的最后一天。Reese实际上十分不情愿看到Finch以身犯险，但他同时又意识到Finch认为自己存在的意义正是在此，而Finch的意志便是他行动的准则。“人类，真是充满矛盾的生物。”

完美无瑕到看上去比真品还要真几分的伪造证件让他们的潜入顺利无比，倒不如说是过于顺利。一身肥大的电工装丝毫没能掩盖Reese完美的身材，从Finch的视角看过去，Reese的线条一览无余。至少Finch告诉自己，为了缓解太大的压力，适当转移注意力是很有必要的。走廊里很安静，听得到两人的脚步声，若不是因为Finch走得太急促，他或许还能听见清脆的回声。电梯间旁有一扇窗，很老旧了，若仔细看便能发现上面细细的裂纹。有些许阳光透进来，很微弱，但足够照亮这有些狭小的走廊。谁又能想到这决定生死之地能平凡如此，装潢之间皆如常人生活之处呢。进入电梯前，Finch最后看了一眼窗外。一只小鸟划过窗棂，留下一道影，平静的空气中，有什么在暗涌。

“叮”，Finch深吸一口气，看向缓缓打开的电梯门，表情却一瞬间凝滞。

“Oh，Mr. Reese，恐怕我们被发现了。“电梯里的监控镜头内闪烁着红光，仿佛戏谑般的冷笑。进入大楼前，Finch早已切断所有可能的监控，包括本该在这里的那个。“Samaritan真是下的一手好棋。”Finch自嘲地想。

       “现在我们只有两分钟了，Finch。“Reese先生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本就无路可退。况且Finch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停下来。”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不介意你们再多看会儿。”Finch踏入了电梯。

       紧盯着电梯显示屏上跳动的楼层数，Finch从未有过地开始质疑电梯的速度。Reese捕捉到了Finch急速升高的心律，他轻轻握住Finch的手，试图用自己没有温度的肌肤和本不存在的心灵安抚这不安的灵魂，然而却被Finch因条件反射而挣开。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在Finch开始有些懊悔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他想。电梯门这时却不合时宜地倏然打开，一切的思绪便随之戛然而止。

       “一分钟，快！”在进入中心控制室前，Finch看了一眼手表，那秒针总是一丝不苟地运作，丝毫不留情面。

       “Mr. Reese，你来植入病毒，没时间了。”仿生人总比人类要快得多，但这决定里是否掺杂着关乎Reese安全地私心，已无从考证。

       “可……”

       “快点，Mr. Reese。”Finch的焦急已溢于言表。

       “可这样我怎么保护你啊，Finch。”Reese的话终归没能说出口。他照做了，为了Finch的意志。

       “数据导入中，进程2%”

       “30秒”，此刻Finch手中的手枪已经对准了门口，他不喜欢，甚至厌恶武器握在手中的触感，但别无他法。

       “进程65%”，Finch已然听到了赶来的特工的脚步声，他们没有一个会手下留情。

       “进程80%”，第一个出现的特工已经将枪口对准了Finch。慌乱中，Finch似乎击中了对方的脚，那一枪没能击中Finch，而他身旁的那把椅子却面目全非了。

       “躲到我后面，Finch。”声音中仿佛有什么情绪在波动，但Finch来不及探究这些了，他看到那把枪对准了Reese的心脏。一旦击中，就连Reese也不可能完整的回来了。他指的是Reese，这世上唯一的Reese，而不是一个拥有他外貌的仿生人。

       “No，John，no！”仿佛本能一般，Finch迎了上去。

Reese看到了，为了他不顾一切迎上去的Finch，他就在那里，就在眼前。如飞蛾扑火般的美丽与浮华，只有一瞬，便带着火光坠落。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觉得视线有些发黑，他看到倒在地上的Finch，感觉那只精致的红酒杯真的坠落了，以它最想要的方式。

“Harold！”Reese惊恐地发现，自己开始害怕着什么，有一刻他甚至几乎就要断开与终端的连接。

“No，John……别断开连接……”Finch的眼前是迷乱的，四周的声音在他耳中已然成了嗡鸣。他累了，他感到精疲力竭。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中流逝，他却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来自Reese的炽热。

“进程100%，导入完成”。这么多年来，Finch第一次感到如释重负。他闭上了双眼。

……

Reese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抱着Finch冲出重围的，好在双臂还在，他可以护着Finch，带他出来。身上无数的破损已让他难以再多前进一步，然而他却只是无助地感到Finch的身体在逐渐变冷。左膝终于承受不住重压，他一个踉跄跪在地上，却没让怀中的人感到丝毫晃动。他垂下头低语：

“Harold，结束了。现在，起来，我们回家。”声音里带着些许嘶哑的杂音。

Finch像是听到了Reese对他的呼唤，他艰难地睁眼。本以为死前能看见许多以前的事，他甚至想借此再看一眼他那故去的老友。眼前闪过一瞬Grace的背影，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然不可估量。接着，脑海中便再没有多余的画面，只剩下眼前的Reese的脸，既近，又真实。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虽然不知道是否能看出来。至少面对Reese他希望自己是完美的。泪水从Reese的眼眶流下来，这让Finch伤口处的剧痛有一瞬间不知所踪。然而那却是鲜红色的，仿佛即将落入地平线的红日般美丽而妖艳。“哦，竟然在这里疏忽了。真没想到有一天John会哭呢。”有些可笑，但这确实是Finch所想。

Reese指着胸口，他似乎能感到那里开始变得灼热，“这儿，很痛，Harold。”

这一次Finch真的笑了，他双眼中闪烁着的微光有些轻微的颤动，温柔到令人沉醉。

“John，我……”

再也没有声音，仿佛被风带走了一般。Finch似乎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

Reese不知过了多久，他从休眠中醒来。

“……Harold？你在吗？”他试探地问道，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抖。

“永远在，Mr.Reese。”Reese有些惊诧地转头，Finch在图书馆的走廊尽头对他报以一笑。是了，那枪并未打中Finch的心脏，他只是昏迷了，他送他去医院……有惊无险。他的Harold回来了，没错，他的。这世上不再有什么Samaritan了，他们也不愿再离开这陪伴两人多年的图书馆了。就在这里，余生，只有彼此就足够。

但这一切只不过是幻想，不是吗？Reese睁开双眼，面前Harold的墓碑上有一只小鸟停留。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个可怖的伤口。是了，是他自己弄的。正如Finch所说，电池的电量确实足够多了，岁月已经长久到他不堪独自面对这一切了。

“Reese，这次你真的孤身一人了。”胸口一阵剧痛，这次Reese知道，那是来自他那跳动的心里最深处的痛楚。

“你知道吗，finch，我其实……”话音未落，Reese已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连带着这个世界上Finch存在的最后一缕痕迹，那名为“记忆”的东西，消逝在晴朗的天空。风吹过墓碑。

       一切都归于平静。

       地平线上刚升起的红日，亮的刺眼。

“这颗心，早就属于你了，Harold。”

The end.

感谢阅读！抱歉写了be...但其实这个结局是我写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想好的结局了（哭哭）其实我看待RF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心灵上早就彼此拥有，却始终未向对方言说的那种状态，这种似乎求而不得却朦胧的感情让我觉得很美，像艺术品一般珍贵又脆弱。未得到，便永远还有下文，不是吗？呜哇但我也好想他俩在一起（哭

总之，感谢读到这里的你们，希望大家对我的文章给些建议呜哇，我还想在这个圈里再努力的久一些（哭哭